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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没有办法猜测,那些人情来往可被对方说出来,但绝对只是人情来往。可转念一想,我和他们除了烟酒往来,并无越界之举,即便退一万步,最多算非法所得、灰色收入,还能犯多大的法?更重要的是,我从未利用职权为他们谋取私利,有何可惧之有?

至于班子集体接受部门和上级的奖金等问题,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单独拿过别人所谓的奖金,礼品礼金。除非班子成员都有,除非书记县长都拿,其外,我从来没有单独拿过什么纪念品和奖金。这样想着,心里又稍微坦然了些。

从省城返程,我特意拐道去河口探望父母。那是一个春日,阳光宛如轻柔的薄纱,温暖而柔和地洒在大地上。

田野间,金黄的油菜花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拂过,涌起层层金色的波浪。却无法穿透我内心那厚重的阴霾。

春风轻轻拂来,携带着田野间花草的芬芳,那芬芳本该是令人陶醉的,可我却全然无心欣赏。

通往河口的道路两旁,垂柳依依,嫩绿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在展示它的柔美与生机。然而,我望着窗外,目光却是呆滞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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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父母家,小院里的桃花正开得灿烂,粉色的花瓣如雪般飘落,仿佛给小院铺上了一层粉色的绒毯。父亲坐在那张老旧的竹椅上,脸上的皱纹如同岁月精心雕刻的痕迹,深邃而沉重。

他看到我,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慰,但很快又被忧虑所取代,那忧虑如同乌云,瞬间遮蔽了刚刚出现的阳光。

父亲再次叮嘱道:“甄皓啊,你从淮上调到两淮市农业局后,外面的风言风语可不少。今年你们兄弟三人都换了单位,还都砌了房子,外面那些人瞎说你是因为市委书记施有为的问题被调走的。

不管这是真是假,你都得小心谨慎。我和你母亲担心的是你在河湾工作时得罪的那些人,万一消息传到这儿,他们趁机整你可就麻烦了。

我们都老了,你的孩子还等着你供书上学。想当年在那个特殊年代里,干部一调动,就有人找借口捏造事实,抓住揪斗、匿名告发,你可千万要防着这一手,咱们这个家经不起这么大的风浪折腾啊!你看现在施有为书记一家,那可是遭了大罪了。”父亲的话语如同警钟,在我耳边不断回响,让我本就不安的心愈发警觉起来。

我默默地听着父亲的话,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为这个家好。可是,

我真的能安然度过这次危机吗?我不知道,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迷茫,我只能在这黑暗中摸索前行,希望能找到一丝曙光。

回到县城,夜幕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在朦胧中闪烁。璀璨的灯光如点点繁星,点缀在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然而却无法照亮我心中的阴霾。

我和常英坐在那间灯光昏暗的屋子里,相对无言。房间里弥漫着沉闷的气息,仿佛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我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迷茫,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助与困惑。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不安和恐慌的事吗?”我在心里不停地问着自己,声音在内心深处回荡。“大不了不当干部,做个普通百姓,总不会出大事,更不可能像施有为一家那般。”

我嘴里嘟囔着,可心里却像压着一块巨石,清楚地知道这种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它充满了不彻底性和动摇性,就像风中摇曳的火苗,随时可能熄灭。

要么就真的没有问题,坦坦荡荡地继续当干部;要么就是有问题,勇敢地向组织坦白,争取宽大处理。怎么能心存侥幸,等着组织找上门来,因为那些不该拿的灰色收入而被处罚、降级、撤职,最后沦为平头百姓呢?可那些事到底哪些属于贪污受贿,哪些又算是灰色收入,数量又是多少?这些问题就像一团浓重的迷雾,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脑袋仿佛要被这些疑问撑破。

其实当时比如赵局长、钱县长、孙书记、李行长这些人,周院长等等或许也有过类似的困惑和纠结。但人家当时把握得好,控制住了可能引发麻烦的源头,在后来的日子里也坚守住了底线,所以在“同样的法律射程范围内,人家能够平安地避开飞来的子弹。

而我却自认为没有问题,无需躲闪,结果被那致命的子弹穿心而过,铸就了这不该发生的悲剧。”想到这里,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痛不已。

我在这无尽的困惑与不安中徘徊,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迷宫,找不到出口。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我知道,我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寻找属于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