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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人个头不高,身材大多矮小瘦弱,女孩子个子更是娇小。十来岁的小女孩便要承担诸多家务,如担水、劈柴之类,而男孩到了十七八岁却整天游手好闲,甚少干活。

我们在此地很少看到六十岁以上的男性老人,后来听当地人言,在这儿生活的男人能活到六十岁就算高寿了,几乎看不到七十岁的老人在户外行走,真可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在海南岛的六个多月里确实未曾见过一个。

由于天气炎热,这里的人不讲究衣着,十七八岁的女孩穿着脏兮兮的桶裙,里面竟没穿短裤,还经常把一条腿跷起来撒尿。

令人不解的是,这里四季无霜,天气炎热,可那些常在烈日下户外劳作的人,肤色并没有特别黑,而是呈现一种黄黄的颜色,尤其是女性,黄瘦得像生了病似的,我常常不敢多看她们一眼,因为不管是善意的嬉笑还是刻意的作态,都让我心里发慌。

所以我在那儿的几个月里,从未单独和一个女性说过话,也不想知道她们是谁。

大约安营扎寨一个月后,二姐的来信让我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后悔与懊恼之中。

二姐在信中告知我,我离开大概十天左右,恢复高考的消息便传来了,随后成为事实。

往届生和应届生只要达到录取分数线就能上大学。

二姐是七六届初中毕业生,她也参加了高考,可数学基础太差,未能达线。

而我儿时的同学、初高中校友,许多成绩平平之人都考上了大学。

那时,上大学是多么令人向往啊,考上便意味着跳出“农门”,成为国家户口,从此告别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再也不用受“土皇帝”的气了,那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二姐还告诉我,像林小平、惠玉兰、“小常宝”、邵华这些人都已经迈进大学校门了。

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就像嚼了一颗橄榄,五味杂陈,说不出是酸是涩还是苦。

看完信后,我又看了二姐抄下来一并寄来的高考数学试卷,立刻伏案作答。

不到一个小时就全部完成了,检查一下,至少能得八十分。

如此容易的卷子,我却争着来海南岛受罪,真不知是我在和命运开玩笑,还是命运在和我开玩笑。

那一晚,我几乎彻夜未眠。我后悔当初为何拼死拼活争取来海南岛搞水稻制种,为何啊?可后悔又有何用呢?还是面对现实吧,只有面对现实才能无悔人生。

就这样,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