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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簪词走了一个月,才出了朔州。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她上个月应该到了北疆驻扎地。

但朝廷各州县都在戒严,有时候要在一个地方待上好几天才能继续赶路,

而她从路上获得的消息得知,魏以蕰早已经进入了河套地区,此时已经在军营安扎了下来。

她继续前行,进入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

狂风呼啸,沙尘漫天飞舞,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马车车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沙尘不断钻进车内,呛得她咳嗽不止。

接着,路上又遭遇了一场暴雨。

雨水倾盆,瞬间将道路变成泥泞不堪的沼泽。

马车陷入泥坑中,动弹不得。

她跟车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马车推出,身上早已经被雨水浇得透湿。

进入边塞之地后,不时有鞑靼出没,鞑靼被魏以蕰赶出河套地区后,对大靖的人充满了敌意,偶尔侵扰边境,看见大靖的人便杀,是以,他们得极为小心。

坐马车目标太大了,她决定跟车夫各骑一匹马。

越往北边走,景象愈发苍凉。

这里的气候也极为恶劣。

白日烈日高悬,酷热难耐,仿佛要将大地烤焦。

到了夜晚,气温骤降,寒冷刺骨,一下子从炎夏跌入寒冬。

李簪词经常白天穿一件薄衣,晚上便要裹棉袄抵御深入骨髓的寒冷。

难怪当初她问魏以蕰,他驻扎在北疆时每天怎么过的,他的回答是单调。

生活在这个地方,根本热闹不起来呀。

又走了约莫两日,马匹受不了这个恶劣的气温,终于病倒了。

但她为了赶时间,寻思着不过一两日的路程,干脆自己步行过去。

车夫弄了根拐杖,走路能省些力。

又走了一天,晚上竟然下起雪来。

北疆一向下雪早,她带了衣物,倒也不怕冷。

只是路更难走了。

雪太滑了,经常摔跤。

而且越往里面走,雪越来越厚。

她的鞋磨破了,里面也有些湿润。

不过已经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了,证明她离驻扎地越来越近了。

她的心也从平静,变成慢慢地紧张起来。

前世魏以蕰就是死在这个地方,尸首似乎也长眠在了这片冰天雪地里。

其实前世也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死了,到底葬在何处。

只不过别人嘴里最多说一句,是个很厉害的将军,打过许多胜仗。

至于他的人生如何,苦不苦,快乐不快乐,没有人在意,他自己本身也不在意,别人就更不会在意了。

雪花扑簌簌地下,早上日光洒在边疆白茫茫的土地上,魏以蕰走出营帐,让张冲召集部下进行晨练。

士兵们整齐的步伐和嘹亮的口号声打破了边疆的宁静,魏以蕰看他们操练完毕,带了一队人马沿着边境线巡逻。

他骑在高大的棕色战马上,边疆的风凛冽而刺骨,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中午,他回到营地,郭将军见他回来了,便让他过来一起商讨战略部署和防御计划。

郭将军今年不过五十来岁,已经有了白头发。

一双眼睛虽历经岁月的磨砺,却依然炯炯有神。

他们围坐在简陋的桌前,摊开地图,分析着鞑靼部落的动向和可能的攻击路线。

商议完后,郭将军领了一队人马去布防,魏以蕰走回自己的营帐,打算休息半个时辰。

刚脱了甲胄,外面传来响动,且脚步仓促,他披上外袍,营帐的房门被掀开,张冲先进来,后面紧跟着司礼监的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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