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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辞宽慰,“我捡来一条命就不错了,没事,不过是断了几根骨头,就当……就当……出门没看黄历。”

裴子衿道,“你倒是心大,要是再晚一步,这条腿便彻底废了。”

沈鹤辞满不在乎摆手,“大不了在床上待一辈子!反正我整天无……哎哟!哥……疼!”他捂着额头,眼神幽怨,“哥哥~”

柳扶光慢悠悠收回手,轻飘飘说道,“疼才长记性。”

裴子衿笑着看两人互动,眼底却划过一丝悲伤。

柳扶光敏锐捕捉到,对他笑道,“听闻子衿前些日子旧疾复发,不若现下我替子衿诊断一番?”

裴子衿有些意外,他笑着伸出手,“有劳。”

承桑风眠听柳扶光要替裴子衿把脉,心也跟着去了,丝毫没听承桑知许和承桑晏温两人聊天。

柳扶光笑着搭上手,片刻,他笑容逐渐凝固转而消失,神情严肃。

承桑知许见柳扶光如此,心思也没在聊天上,承桑风眠坐不住,起身,走到裴子衿身旁。

良久,柳扶光收回手,试探性开口,“子衿近日可是停药了?”

承桑风眠神情复杂看着裴子衿,渴望得到裴子衿的否定。

裴子衿沉默,垂眸。

承桑风眠满脸不可置信看着他。

柳扶光叹气,“子衿,药不能停,况且,我开的药方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不过,七月家兄便会来天枢国,到时毒便可彻底解掉。”

柳扶光暂时没有柳望舒那样的能力,可他一直追着哥哥的步伐,技不如人,就得承认,得弥补,这没什么,人生最怕,自己技不如人却无法看清自我,高傲蛮横自大。

裴子衿先是拉着承桑风眠的手,笑着开口,“府中发生一些事,我便停了药,不过前些日子在旧急复发后也开始喝药,有劳钰安挂怀。”

柳扶光笑道,“这没什么,医者仁心,况且,我们是朋友,应该的。”

承桑风眠笑道,“天色不早,我们便不叨扰了,告辞。”

“告辞。”

柳扶光替沈鹤辞盖好被子,笑道,“你且早些休息,为兄明日再来看你。”

沈鹤辞点头,道,“哥哥早些休息。”

送走两人后,沈鹤辞望着承桑晏温,问道,“殿下不回去?”

承桑晏温轻笑,朝他走近,坐床榻上,不断朝他凑近,沈鹤辞慌了神,垂眸不敢看他,“……你……别……别靠这么近。”

“小世子,”承桑晏温伸手捏着他下颚,让他强行与自己对视,“看着我。”

沈鹤辞故作镇定看着他,问道,“手拿开!你又打什么坏主意!”

承桑晏温莞尔,语气带蛊,说道,“阿辞希望我打什么坏主意?”

沈鹤辞被这一笑晃了神,呆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承桑晏温早已将他抱住。正当他想要推开这人,便听见承桑晏温说道,“别动,让我抱会儿,求你。”

承桑晏温闭眼,嗓音带着颤抖。

沈鹤辞双手不受控制回抱住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想推开他却迟迟不肯动手。

良久,承桑晏温恢复往日不着调,试探性问道,“对了,那天在山洞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沈鹤辞:“……”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毕竟那天晚上两人都疯了。

“没,”沈鹤辞摇头,眼睛不敢看他,垂眸,说道,“那晚你发热,一直昏睡着。”

承桑晏温仔细打量着他,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怎会不知他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

他苦涩一笑,语气不正经,“那真是太可惜了。”

沈鹤辞头皮发麻,“嗯?怎么可惜了?”

承桑晏温语气认真,眼神真挚,“没什么,只觉得那晚的梦很美好。”

沈鹤辞心知肚明,心脏仿佛被钝器贯穿,他语气酸涩,“是吗?一定……一定是美梦吧?”

承桑晏温轻“嗯”,随后揉了揉他脑袋,扶着他躺下,“阿辞此处元气大伤,得好生养着才是,等养好了,我带你去钓鱼。”

沈鹤辞点头,说道,“好啊,到时候吃烤鱼。”

承桑晏温轻笑,挂他鼻尖,“嗯。”

沈鹤辞望着承桑晏温离去的背影,他明明是笑着离开的,可怎么看,都觉得背影落寞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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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桑晏温离开营帐,再也绷不住,心中酸涩:我何时才能走进你心里?

明月皎洁,月轮如盘。

裴子衿低头,由着承桑风眠拉着回了他营帐,心中打着算盘,待会儿该怎么解释。

可不等他说话,才进营帐,承桑风眠便不由分说吻上他,似不瞒,心中占有欲作祟,这个吻格外漫长,疯狂。

一吻毕,裴子衿喘着气,红了眼眶,低着头像犯事的孩童。

承桑风眠哪舍得他这样,他长腿一迈,坐椅子上,随后拦腰抱起他,叹声说道,“被发现了?”

裴子衿轻“嗯”一声,说道,“他们给我药量加重,所以……我便停了药。”

承桑风眠寒声说道,“我就不该由着你回去,此次回京待皇子府吧。”

裴子衿抬头,说道,“不可,殿下若是将我带回王府,裴家……这不是正中裴家下怀!朝堂上也会借此弹劾殿下!”

承桑风眠:“那又如何?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是否平安!你身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他们!简直畜生!”

裴子衿闷声说道,“有时候,我很纠结,若不是当初他们将我带回裴府,恐怕子衿早就化为一席白骨,可他们带我回去,只是为了勾引太子,见太子不成,便是你,子衿不过是个没有人权的工具,他们除了教我诗书礼仪乐外,更多的……”是怎么伺候殿下。

他迷茫了,到底该不该对养父母下手。

承桑风眠知道他心软,也知道他有事瞒着自己,每个人都有秘密,他等着自己的向日葵对自己坦白的那天。

“从伦理上来讲,这么做的确不道德,”承桑风眠轻声开口,“他们救了你,授诗书于你,可这么多年,你也被他们这么,不管是身上的伤……还是……还是体内的毒,这么多年,我的子衿在裴府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明知饭菜有毒,还心甘情愿吃下,这么多年了,这份恩情也该还清了。”

裴子衿抱着他,闷声开口,“或许吧。”

“那……随我回王府,可好?”承桑风眠轻声说道,“我不在乎那位置,不需要子嗣,可我不能没有你,子衿,同我回去,我照顾你,没人能再欺负你。”

裴子衿知道,其实承桑风眠就是个犟种,应该说承桑家都犟种,他轻“嗯”一声,算是回答他。

承桑风眠满意吻上他额头,就算裴子衿不答应,他也会将他带回去,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