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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陈镒皱眉,道:“法规总是滞后的,如今官员敛财也不过是接受礼品和投献,京察清洗了一波,往后还是会有,总不能限制送礼价值吧?那也没用,一颗地上捡的石头,也可以价值万金。”

送礼的门道,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万变不离其宗。

当商贾的财富到达一定程度,那么就会想要染指权力,影响政策。

“就算是落后,难不成等着圣上再将人剥皮填草才行?”

陈循摇了摇头,现在,他们都习惯先把架子搭起来,别管有用没用,别到用时方恨无就好了。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胡元以宽纵治天下,养了一堆贪官污吏,在太祖的强势手腕下才掰正。

现在,问题落到了他们身上,有着前车之鉴,自然不想当罪人。

这样的情况是如今内阁主要讨论事项,没办法,就算他们很会当官,有着各种成熟的想法,可时代的进步似乎让他们有些猝不及防。

如果没有什么灵光一闪,这样的讨论会很持久。

朱祁钰倒是觉得这样的讨论很有意义,都是聪明人,但扔一本书就能学到精髓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社会试验,是双方的,朝中的大臣也需要学习进步。

可朱祁钰对于这种问题,比起相信自己,更相信那群聪明人。

和陈循所说的一样,皇权至上,大不了就剥皮充草,朱祁钰可以不管其他,但是兵权必须掌握在手里,这才是他当前最大的依仗。

张三在西山兵工厂,时常也会写信回家,并不是汇报公务,只是像远游的孩子一样,说着他那边的趣事。

王富贵搞出了无烟火药后,一直在进行改进。

兵工厂中产出的火枪,也随着技艺越发的娴熟,产量和质量都在提高。

这当然免不了吴老头对于锻铁的追求。

隔壁大院已经完善成了军武学校,徐永宁这样的指定国公继承人,有关系的,都会被家人塞进去,不论爵位,只看站队。

谁都知道,这所军校是圣人为了培养未来亲信用的,不然也不会让朱见济入学。

就算是南京那边,也有不少人争着抢着想将自己的孩子送过来,但是朱祁钰以名额已满为由,给了下次一定的承诺。

以往,北京是被看不起的,南方的那群人,带着高傲,觉得什么天子守国门就是一个笑话,不然也不会留着一个南京朝廷,行使双京制。

南京地区官员六年一度的京察考功,北京吏部不得干涉。

足以见得,南京有着足够的权力。

可现在不一样了,随着北京的发展,加上天津的势头,大有压过南京的趋势,更何况,明眼人都知道,能臣武将都在北京,而且土木堡之变时,南京的守备和武备也被抽调了过去。

就武力值上来看,南京现在除了保留那套行政机构,留下来的或是从北京逃过去的权贵,就是京官家眷。

这些人,可以当软肋,但不足以对北京造成威胁。

而北京高层权力机构,并没有家眷在南京,没有将家眷往南方送的官员,才有升迁的机会,不然就要像徐珵一样,直接被外放,脱离这指挥大明的最高权力。

废除两京制的风声不是没有,但更多的官员觉得,北边如果没能平定,那南边至少还是退路,所以风声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