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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

“把这个签了。”

男人将一份抚养权协议拍到了茶几上。

他的声音如同寒夜的冰霜,不带一丝温度:“只要你能放弃念念的抚养权,我可以满足你全部的要求,只要你提得出来。”

南栀的目光缓缓落在那份抚养权协议上,手指颤抖的将那一页纸拿到手上。

祁时宴贴心的给她递了钢笔。

那双眼,眼中盈泪,却是倔强的咬住了嘴唇,尽管嘴唇在微微发着颤。

半晌。

时间久到他觉得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

南栀手中的协议被一道重力拍回到了茶几。

“为什么?”

就那么迫不及待,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将我给扫地出门吗?

无尽的哀伤与绝望,如同一张被织得密密麻麻的网,一条又一条的白色丝线将她缠绕,她好不容易逃脱掌控,刚呼吸了一口气,又被他拖入深深的漩涡里,这一次,她再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双手紧紧握成了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一秒之后,手又松开,轻轻放在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

祁时宴,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已经怀了……

“我心中妻子的人选只有雪鸢。”

南栀“哦”了一声,手中的钢笔还回给他。

祁时宴探究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就只是“哦”,怎么这么的平静?

“那你…”南栀犹豫了一瞬,还是又问:“会和莫雪鸢领证结婚吗?”

“是先订婚。”

她又“哦”了一声,满不在乎的模样,余光浅浅扫他一眼。

他同谁结婚,订婚,领证,跟他都没有关系,那是他的自由,她无法干涉,更阻止不了。

可他为什么偏偏一定要同她争念念,一定要让念念喊莫雪鸢妈妈。

心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南栀在心里问自己,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不在意他是不是回家,不在意他同谁在一起,也不在意她同谁领证结婚。

她真的,一点,一点,一点都不在意吗?

如果真的那么不在意,为什么,此刻。

此刻的这一颗心,会这么的痛呢?

他说的每一个字,冷淡冰冻般的神情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

南栀不会知道,在她假装满不在意说出来的那一声“哦”之后,祁时宴充满探究的目光便再没从她是脸上移开过。

此时此刻的南栀,也让他看不懂。

那双眼,目光紧紧锁住南栀,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端倪,可……

她不是一直都想要跟他去领证吗?

不是一直都想要做他真正的妻子吗?

她费尽心思,耍尽手段都没得到的东西,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取代了,就一点都不难受?

不沮丧,不崩溃,就连一句抱怨的话也没有。

他从她的眼中也看不到一丝的愤怒。

真的就那么的平静,已经无欲无求了?

不,这不是南栀,至少不是他潜意识里所存在的那个南栀。

南栀的那只手还停在小腹那处。

孩子啊孩子,妈妈到底该不该将你给带到这个世界上来。

可你已经来了。

你的到来,又将我给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往前走,是悬崖峭壁,往后退,又有洪水猛兽。

你啊你!

“祁时宴,我可以离开祁家,给你和莫雪鸢腾位置,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补偿,我只要带走念念。”

她试图同他谈判。

“南栀!”

祁时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那张脸更加的阴沉:“念念她姓祁。”

一句话成功堵了她的嘴,她不知道自己还要怎样才能与他去争论。

是,念念姓祁,而她……

整个祁家,只有她是个外人,她没有同他谈判和争夺的资格与权利。

可她,生了念念。

“我祁家的孩子,我认,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小小姐,我不认,她就是遭人非议的野种,无人认领的私生子。”

男人凤眼微抬,下颌线条紧绷,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菲薄唇瓣自唇边轻轻晕开一抹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南栀,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失败者。

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姿态慵懒却又充满了压迫感。

“算了,我说不过你。”

她像是一个挫败的小丑,更像是一只气球,充气充到了一半,未被针给扎破,却先自己漏了气。

“但今天这个字,我不签,实在不行的话就打官司吧!”

“南栀,我劝你别闹,再这么下去,我向你保证,你什么都得不到。”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背对着背,沉默。

一阵缄默之后。

祁时宴开口:“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南栀问:“为什么是一个月?”

“下个月二十五,是个黄道吉日。”

她又“哦”了一声,心里吃了黄莲一般,却还是嘴硬:“那我祝你,喜得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