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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一个人,心不能劈两瓣!”她的态度决绝。

“我不是这意思,至少表面上不要让人看出来,人是不能得罪的!”

“我懂!”

你懂个屁!我是什么人?你只不过是我把玩的棋子,我要放你于何处,就是何处!

果不其然,还没有怎么喷,李瑞芹就坐不住了,一个周六晚上,她从农中回来,那时学校不上灯课,我们一群人,象拉拉队一样,在李宏发带领下,正在玩一种掉龙尾巴的游戏,李红霞也在其中,李瑞芹旁若无人走过来,冲我直直的,叫着我的名字,“李子北,你过来!”连李宏发、李宏图也惊掉下巴。

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并且直勾勾看着我,一脸盛怒。

别人不敢说话,唯独李红霞从人堆中走出来,“芹姑,有话好好说,干啥?”

我不能让她小瞧,扒开众人,抖掉同伴已经出汗的手,大大方方走过去,“北爷,有话好好说!”李红霞在我肩头拍一下。

“没你事!”找茬的样子。

“没事!”我安慰李红霞。

“我们过那边草垛后!”李瑞芹不容我回话,拧身就走。

“北爷——……?”

“没事!”我推开李红霞温热的手,她的食指在我手心中抠一下。背后窃窃私语,如潮上涨,顾不了这么多。

月牙象镰刀,云层象布幔被割破,星星象爆米花被炸裂,软风象母亲的手,狐狸在遥远的地方,凄厉叫着,狗,只有一只狗在叫着,“找我作甚?”

“你咋几天不找我?”

“你还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是你不理我不是我不理你!这一点儿你弄清楚!”

她走到我脸前,哈出了一股从幽深的地方,飘出的香气,“咭~!”地一声,趁我不注意,象凿子在我脑门凿下生平第一个吻痕,许多年之后,我仍然记忆犹新。

我一个趔趄,倒退好几步,那突如其来的温热,让我一辈子无法忘怀,我确信它是真挚的,象个圈,把我心圈牢,“你……你作甚嘞?!”我可以擦去唾液,却擦不去印在灵魂上的吻痕,那一刹那,灵魂出窍,且如云在飘飞。

“让你长个记性,不可忘了我,一辈子,永远!”手里的东西硬塞给我,我却木木不动,电的激流正从我心上一击而过。她硬性掰开我的手,是一只鸡蛋,还带着水温,“惩罚你的!把这个鸡蛋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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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惩罚别人的方式很特别!”我的泪水已经滴到我的脸上,那一刻,如暴晒在阳光的冰,酥了不止,还化了。

“她有什么好?皮肤又黑,象阿尔巴尼亚人,又不识字,也算不得漂亮,辈份也不对,她大是怎么对你大的?她大还想过你妈,她该是你仇人才对,你怎么那个她?”

我的心像扯裂的桦树皮在狂风里,被风抽打得噼啪作响。

“吃吧吃吧,要我掰嘴喂你?”

呼~!我舒一口气,她后撑双手,在河坡上的情景,再入我脑,凌乱的长发盖住双眼,象一树桃花在风里,象春天顶破板结的土层的芽子,虽稚嫩,但疯长。

可爱的叶志军心花怒放,以为一切水到渠成,想不到落入别人的圈套,傍晚时分,月牙挂在树梢,吃喝毕了,他居然手搀着贾一茜的手,笑逐颜开,那种哆嗦与排斥,他竟丝毫没有觉察,这是别人支好的套,就等他往里钻,他哪里有觉察,意外的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他怎能不激动?“一茜,你是个聪明人,你放心,我会倾尽所有,帮助你在城里站稳脚跟的,你能有这种认识,说明你进步了!你想想:有几个人能拥有城市户口的?除非你为国家做出特殊贡献,你知道拥有城市户口意味着什么吗?从此再也不用受那农役的苦!这对于你说:并不损失什么,那东西比铜制铁造还结实,勚不掉啥,一辈子随身带,一件利器!有人用它换家,有人用它消灾避祸,有人则用它变成人上人,有人则为了扞卫它,香消玉陨,不值得呀,很多男人为了它,沉沙折?,它消魂,怒发冲冠为红颜,宁在花下死,做鬼都风流,许多女人正冒傻气呢,还咕嘟咕嘟响……”

贾一茜神不守舍,左顾右盼,唯恐张金梁和三爷安排不周,自己是赔了身子又坏了事,树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孤寂的巷子,象极了下楼的梯子,越往里越深不可测,象井,且越来越窄,残破的路面坑坑洼洼,地方是叶志军三天前就选好的,寂静得如坟场,如果不是几扇窗口,透着豆灯,不是那摇曳不定鬼火一般的光,昭示这是人的世界,谁也不敢善自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