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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目光中有电闪火石,他后撤着身子,躲着那张脸,那气息象浓浓的雾霭般扑面而来,“不准生气,不准撂脸,我豁出去了,是你逼的!”

“你说!我要你当面说!”

“和你结婚!与你生儿育女!”他闭上眼睛,整张脸在抽搐。

“你有那个能力吗?”一针见血!

“你抱我上床,咱试试!”他扭头向一边,准备迎接暴跳如雷的耳光响起,眼睛不敢睁开。

然而却没有,一刹那,他听到奔跑向外的脚步声,她想听的,她扛不住了,伴着哭声,她逃了,逃得远远的,羞愧难当。

“这是怎么啦?”他两只手扒拉着车轮,追了出去,哪里还有人影?那一年,李子国21岁,青春燃烧成那样,最终干柴点燃了烈火,把他化为灰烬。

激情澎湃之后,一次次燃烧自己,石桂梅冷静了下来,在闲置的岁月里,她安然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却下眉头,才上心头,夜色如水,都已经鸡叫半夜了,那种深深地滑落,已经拽不住了,“让你家里找媒人,我要和你结婚!”口气强硬,毋庸置疑。

“这么快?”

“你不想吗?”

“不是!”在李建彬心目中,似乎还很遥远,他拥着她,用舌头舔着她,昔日的苦涩已经脱胎换骨,另一只粗糙的兽手,可以如风随形,在石桂梅任何地方探寻,“你不会后悔吗?我是地主成分!你不嫌弃?”嚯嚯!想想三年前的表白,他还醋意大发,“当时我跟你表白,你为啥就拒绝我?让我相思到如今!”

“你是洪水!你是猛兽!如果不跑,就会被吞噬!那是本能反应!不知道接下来,你会做啥啥事!”

“那现在啥啥事做了,你咋不跑了呢?”

“得了便宜你卖乖!这不都是你逼的?那个张国英来势凶猛,我不主动岂不是要掉坑里?”

“你已经掉进去了,再也上不来了!”

“还不是拜你所赐?”她扬起脸,东方的明月格外皎洁,这是胜利后的满足,一脸恬淡的平静。

“那还不赶紧的跪下谢主隆恩!”

“是吗?是吗?来!来!”她揪起他的耳朵,挣脱他的怀抱,一个横扫脚,“你还说什么呢?还不赶紧跪下!”

李建彬没防她一招,当真一个趔趄,直竖竖跪在那儿。

她按住他的头,“吾皇万岁万万岁!”

“嘿~嘿嘿~!你个妖精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窜起来,追着石桂梅,一把抱住她,温热的嘴唇堵住她,“我要那个你!”

“哪个给你那个?茅厕缸里石头,又臭又硬!”她奋力推开他的脸,但腰被箍住,动弹不得。

月亮上有浮云在动,星星还是那么散乱,风乍起,温馨入怀,甜蜜,醉人地甜蜜,树叶沙沙响,孕育在深春初夏之交,夜色诱惑,恐怕没有比这更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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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许多年之后,她被李建彬象石子一样遗弃,也在那样夜晚,她一个人漫步在街头,火树银花,灯火阑珊,她笑喷了,“鬼子进村了!”像舒心那样被“侵略”,看看身边,人来人往,各有不同,但都在她身边晃动,她舒一口气,捋一下刘海,青春可失,但青春无悔,思绪再次跌落。

强盗!土匪!硬生生霸占。

“你给!你必须给!”他的手已经像抚琴一样,一片柔若无骨之地,波浪一样,汹涌着,澎湃着,掀起色的巨浪,飞花碎玉,叽嘎----叽嘎----青春的海鸥抖动着翅膀,在追逐着浪,一堆堆泡沫,棉花团一样堆叠……

乐此不疲,挥洒着青春,总以为一生所爱,一生无悔,才五十多岁,青春剩下残渣剩羹,儿女聚齐,那是点缀,是一道尾弧,尾弧后,是省略号,意犹未尽,却隔岸观火,李建彬已经不属于她,他属于周子灿吗?这样问,她摇摇头,我生,犹如我死,孤独地来,也孤独地去,她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属于她,只不过,和一个相伴相行一段路,还是自己走。

李建彬这家伙雷厉风行,在那个重叠喷灌的夜晚之后,他告之了母亲,母亲大喜过望,一同告之梅文,梅文激动得双手扎煞,双手捧着脸,激动得要跳起来,“好事!绝对的好事!”然后双掌合于胸前摇晃,“向东,听到没?我们李家终于开枝散叶了!她是小桂梅,你知道她吗就是小时候肯流鼻涕的那个,石云生最小的孩子,我想你是见过的!”

“奶奶!这是咋办?”

“好办!一切交给阿拉!阿拉最喜欢操持这种事了,找媒人,阿拉的在行了,对!对!我要寻出压在箱子底一对宝石镯子,那是向东给我的,我要传给桂梅,我的东西,她不敢不要的啦!愿仁慈的上帝保佑阿拉们!”梅文激动得手足无措。

李家的女人们,大张旗鼓操持这件事,很快贾家沟满沟风雨,并搬出李百通,生辰八字亲送李家,还放下一块银元,李百通乐呵呵的,却没收。

梅文当时脸色难看,“咋地?看不起阿拉?阿拉还有的,是要给桂梅的,阿拉宁愿自己受罪,不能让桂梅委屈,她敢于挑战世俗,和阿拉当初一样……”硬往人手塞。

“老姐姐,你误会了,这不就是咱自家的喜事嘛?喜酒要喝的,你赖不掉的!”

“这个……这个……自然!”

“收好!”李百通把银元放她手里,并替她按下手,“你知道财不外露,别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要不然,又是麻烦!”

李宜忠听到这个消息,被深深震憾到:哟呵!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回忆回忆,好象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石桂梅那双深情的双眼,眼里有水,能淹死人,他拍拍手,这就木已成舟啦?到什么层次?也没什么动静呀?咋就……姚书红那张破嘴,头几天还在到处传播张国英如何如何夜闯李家,又什么天亮才走的屁话,看来言有虚,事有实,有人听说一向深居浅出的梅文亲临李百通家,请他批两人八字,听说大吉,是天作之合婚姻,哎呀,下手慢了些,让那小子咸鱼翻身,实在可惜!

午晚后,李宜忠象散步那样:散到石家,石云生的遗孀正在柳条扁筐里晒米,冷不丁看见李宜忠进来,就打声招呼。

“李队长,你大忙人一个,咋会来我家?孩子们都上工了!”

“老嫂子犯糊涂怎地?石桂梅咋回事?嫁谁不好偏要嫁给李建彬?他家地主成份你不知道呀?将来生个孩子还是地主?”

“孩子大了,我也管不着了,她自己认的,罪不罪的,她自己受!”

“嘿!嘿嘿!这不还没嫁吗?咋就成泼出去的水?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管啦?”

“咋管?吊起来打一顿?”

“你这是和我治气呢!我只是看不过眼,来关心一下!”

“那我该谢谢你!新社会新国家,人人自由我没法!”老太太这话里有刺,听着刺耳。

“这么说我是多管闲事?”

“不算!要不你就得多吃屁!你想不想多吃?”石云生老婆恨透了这人,枪里夹鞭,她笑了,这是报复后的快慰,舒畅。

“你牛!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还不信治你不住!”李宜忠如同丧家之犬,落荒而逃,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老太太竟然在院子里唱起了京戏,“我站在城头观山景,忽听得城外乱纷纷……”

“我叫你唱得比说得好听!……走着瞧!走着瞧!”李宜忠有些跌跌撞撞。他一爬上自行车,就象疯了一样,直往地里骑,“我叫你狗咬吕洞宾!狗咬吕洞宾!”风驰电掣,左纵一下,右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