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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叶大夫并未与这位不知是村长还是村委主任的裴大山多费唇舌,只见村民们小心翼翼地将周铁锤扶上板车躺稳当了。叶大夫转身走出屋门,朝着村口的方向走去。

这时,那个粗瓷茶缸的小警员已经驾车来到了门口。叶大夫率先上车,在车门旁对抬着板车上来的村民们说:“我来接,头朝我这边,大家小心点儿。”

几位壮硕的村民合力之下,顺利将板车平稳放入车内。叶大夫对驾驶座上的小警员做出OK的手势,示意可以出发了,小警员点头应允,刚要挥鞭驾车,副驾驶的位置已被裴大山推开坐了进去。

“裴村长,您也要去啊?”粗瓷茶缸的小警员紧张地结巴着。

裴大山瞥了一眼驾驶位上的小警察,目光似乎不经意间掠过了后排的叶大夫,轻轻地点了点头。

两辆板车载着村民和警察飞驰而出,直奔普济药铺而去。

彼时的1933年,上海的主要街头路口虽已安装上了红绿灯,但与后来不同的是,当时的红绿灯仅有红绿两种颜色,而且并非自动化运作,而是由巡逻警察手动控制。而这些巡逻警察隶属于警察局,地位并不高。

于是乎,一旦遇到市局的车辆经过,附近的巡逻警察便会立即吹响哨子示意行人和车辆避让,并将当前的绿灯改为红灯。

警车一路疾驰,所过之处,一路红灯闪烁,伴随着巡警们的嘹亮口哨声和被驱散的人群及车辆,风驰电掣般穿越于街头巷尾。

坐在车后的叶大夫目睹这一切,不由得暗暗惊叹,这种权力至上的景象恐怕只有在这个时代才能见到吧。

十分钟不到,警车停在了普济药铺的门口。

在那个尚未建立起完善急诊制度的20世纪30年代,晚间19点20分,普济药铺早已门户紧闭,只有门卫亭里坐着一位老者,点着煤油灯打着盹。

后面的板车紧接着开始按喇叭催促。

普济药铺附近皆是民居区,那时候大多数人晚上七八点钟就已经入睡,刺耳的喇叭声顿时引来一片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