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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前落红泣满地,堕落昨宵风雨中。

风雨人生飘零叶,春来秋去何匆匆。

浮云往事散不尽,似锦前程觅无踪。

花不伤心蝶自醉,绵延青山几万重。

《苏锦蓉》

冰河时代,秋去冬来,茫茫冰海,一望无垠。

夜色中风雪漫漫,虎豹熊狗四条妖兽前一后三拉着一辆香车一路向北。

妖狗打前锋,能望哨探路,无所不能。

巨熊居中,负责承担拉车重责。

虎豹两翼,威震宵小。

冰河世纪大陆上能同时拥有四条相当于一流高手的妖兽的牛人,不是隐世大阀,万年宗派的子弟就是那些钱多到可以随意当柴烧的人。

在这世上修炼要钱,装备要钱,钱是极好极罪恶的东西。

只要有足够的钱,连在天上飞的仙女都能拐下来当小娘子。

腊月,隆冬。

冰海封冻三尺,船舶难渡,但冰橇一样的香车在妖兽的拖动下,速度飞快。

驾车的是一位身穿厚重裘衣的老头,他衣裤褴褛,与门面不差的华贵香车格格不入。

香车封闭,老头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车厢,眼中闪烁着锐光,他这双眼睛,或许是他全身最不同凡响的地方。

香车之后,跟随着一队策马疾驰的武者,有男有女,显然都是武道中人。

人数足足有十六个。

最显眼的是四个领头者,左两个、右边两个,一瞧就不是弱手。

左两个一男一女,女的显得极度的妖艳,衣衫枵薄青山隐隐,看起来就不像正经人家的姑娘,最吓人的是她的脖子上竟然还盘着一条巨大的黑蛇,黑蛇的眼睛铜绿悠悠,狰狞可怖,但它就那么跟冬天里的围巾一样盘在女子的身上,贴着女子的肌肤。

男的身材高大,大冷天袒胸露背,也不惧寒,他俩手臂比女子的大腿还粗,血脉暴突。

这男人跟暴熊一样强壮。

右边是两个中年汉子,一个员外打扮的八字胡,看起来慈眉善目。

一个是懒汉般的胡子拉碴,背着一坛半个人大的酒壶,浑身透着一股香醇的酒气。

四人策马率领十二骑拥护着香车,隐将香车给包围了起来。

这场面很壮观。

赶车老者看向这些人,眼眸中有点儿厌恶的敌意,只是藏得很深而已。

香车中,空间不大。

不大的车厢里,中间放着一张跟床一样的榻子,榻子几乎占据了整个车厢。

榻子上铺着来自「乌卢国」的乌毡,这种毛毯子,贵族小姐们最多省吃俭用狠心买一小块做成坐垫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向闺蜜炫耀。

盖因谁人家里有这坐垫,小屁屁坐着生香,面上都倍儿有光。

因为乌毡是纯手工制作的奢侈品,小小一平米就价值万金,不是财大气粗之辈,根本用不起。

且乌毡质地柔软滑顺,触觉如女子雪肌,撬不动仙子的有钱地主老太爷往往拿去当床单回味青春的快乐。

广告词说这能加速老年人血液循环,恢复青春的动力。

所以这乌毡的价格也是被这些老古董们给炒上去的,供求的价值曲线就是那么的微妙。

香车中榻子铺着的乌毡上摆着一个小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俱全,一位看上去贵气得不行的公子哥盘坐桌后。

公子哥头戴凤冠、身穿凰衣、脚蹬锦鲤袜,榻下摆着麒麟靴,一看就是个多金的主。

还有他左手持羽扇、腰悬碧玉箫,算起来也是个凨流名士。

他的身边,坐着一位美到不能用言辞描绘的女子。

女子的美,恍惚,朦胧。

一如镜中花水中月般看起来显得很不真实。

女子正伸着白皙的左手摁着龙盘砚右手修长的五指捻着兰花指,前三指扣着一块来自大唐帝国价值千金的皇家御墨。

这御墨出自大唐徽州李廷圭之手,李廷圭本姓奚,因为向李唐明皇制墨,赐李姓。

由此可见这御墨的价值。

李廷圭墨以松烟、珍珠、龙脑、白檀、鱼胶为原料,制成的墨坚如玉。

宫中妃嫔多用来画眉毛,市场上买都买不到,想要的话,一般可去百宝阁的拍卖会看看,能否拍卖到,也得看运气。

这女子气质高雅,她一边磨墨,一边侧脸偷看专注的公子哥。

此时,公子哥右手抓着一支神来之笔,正老神在在的闭上双眼,凭虚作画。

他笔不蘸墨,却诡异的透着星光。

虚空无纸,笔落之际,却有色彩分明的线条显示,当真是奇异之极。

公子哥闭着双眼迅速的勾勒着虚空,很快的,虚空中出现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轮廓。

女子跟「切尔斯基王国」满大街一脸浓妆艳抹的外围女不同,即便没有五官点缀,只单单看着她那无可挑剔的身体轮廓就给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神性。

是的,那是一种无形的神性,好似看一眼就是俗人对神女的亵渎,给人一种逼迫心神的威压。

公子哥艰难的给她画上口鼻眼耳,还未点睛,但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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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公子哥剑眉倒竖,他咬着牙齿给美女图点上左边明睛之后,他的手中笔陡然啪的一声就爆碎成一地的竹屑粉末。

同时公子哥也喷出一大口鲜血来,妥妥的心血。

于是,虚空中的女子好似活了过来,恍惚间,她的单眸左眼眨了下。

只是这画面,透着渗人的寒意。

一阵无由的阴风不知从哪儿吹来。

一股白色的雾气蒸腾而起,让车厢中的轩辕灯都失去了亮光。

公子哥睁开双眸,那是一双清澈见底的不屈瞳眸。

磨墨的女子放下手中的御墨,微微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条贴身的香帕给公子哥擦了擦他嘴角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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