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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杀了他们就犯了大因果了,需得在阴间受许多苦,才能轮回,你要三思呀!”

“可我已经杀了一个人了。那个臭道士想杀我,用符弄得我好痛,痛死了,我已经杀了他了。”荇娘委屈得想哭,明明是别人害她,她还要承受因果。

宫道长不知道假道士之事,一时沉默。

苏母被吓得不行,真怕宫道长说服不了荇娘,致使二人被摔死,连忙扯着嗓子解释,“姑娘,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是那假道士听说我在找大师,便找上我,说有办法让你不再缠着我儿子,我也不知道他是直接要害死你呀!”

宫道长这才弄清荇娘暴怒的缘由,不禁苦叹,冤孽呀!

遂立即卜了一卦,卦象显吉,宫道长大喜,此时还可转圜,便继续游说荇娘。

“那个假道士没死,我刚卜了卦。只要你放下苏氏母子,我替你解了咒,你就能马上自由了,要到处转转也行,立即去投胎也可,只要你愿意都可以,不要做错事呀!”

不知不觉间,风已经小了很多,天上云层也散开了。

荇娘慢慢松了手,把两人放了下去,她终究只是个单纯天真的女子。

她低着头,十分颓唐的样子,又开始颤抖。

因着离瓷瓶太远,又被贴了符,一冷静下来,荇娘只觉得浑身都痛。

心痛,因为自己的天真和赤忱,总被别人伤害。

身痛,因为符咒,也因为使用了魂力让自己虚弱。

她慢慢蹲下,抱住自己手臂,极力忍耐还是控制不住颤抖,她忍不住细细地呜咽起来,想是难受极了。

宫道长怜悯地看着她,画了一个符,贴在她背后,荇娘抖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宫道长便没有继续动作,但忽而感觉自己好受了很多。

她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楚楚可怜又满眼茫然地望向宫道长,宫道长善意地笑笑说,“我这还有一个槐木瓶,画了符的,你进去待着会舒服点,你进去可好?待回城了我会叫你。”

荇娘讷讷点头,化作一丝青烟进了宫道长手中的槐木瓶里。

见宫道长收了女鬼,苏氏母子才稍稍放松了一点,两人瘫坐在地上,一脸死里逃生后的疲惫。

苏元明站起来给宫道长道谢,苏母也勉强起身,奈何惊惧之后,双腿竟一时站不起来。宫道长不以为怪,让两人先在路边歇息。

苏母还在忧心丈夫,看见儿子和自己一样疲惫不堪的样子,便堆出笑讨好地对宫道长说,“道长,听那女鬼的意思,我丈夫和那个假道士还在那假道士的家中,我和儿子如今都不能立刻回城,不知道长能不能帮我去看看?”说着,又流起泪来,“也不知我丈夫被女鬼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呜呜...”

宫道长心中无言,只得应下,他先回城找人,再找人来接二人。

苏氏母子自然满口答应,连连道谢,宫道长便骑马向城中疾驰而去。

回到铺子时太阳已西斜,贺文鹤和李老板也在,见宫道长行色匆匆又衣衫不整地走进来,像刚刚和人打完架,都很是诧异。

宫道长急着让贺文鹤遣人去将苏父和假道士送医,便只略略讲了下荇娘的事,两人对看一眼,面面相觑。

本以为此事只待宫道长回来便可解决,谁料得出还有苏父苏母这般添乱的,两人皆是无语。

贺文鹤赶忙让一个伙计套辆牛车出城去接苏氏母子,一人去请大夫,自己则和另几个人去假道士的院子,宫道长和李老板也表示同去,众人便浩浩荡荡去了城西。

众人一踏进小院,看见院中房檐半垮,大树消残,地上堆满树枝瓦砾,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对荇娘的破坏力有了直观了解,这是怒不可遏了呀。

伙计们自觉清除出一条道,走进院中,看清最中间一地花瓷腰鼓残片,李老板一声惊叫,抖着手就冲了上去。

“这...这腰鼓怎么在这里,都碎了,唉!都碎了!”说着他心疼不已地捡拾瓷片堆在一起。

贺文鹤也没料到苏父他们竟然把主家的东西偷出来,本就不悦的他霎时脸色铁青。

宫道长走上前,看到瓷片中的一道破符,捡起来看看,心中有了数,便对贺文鹤说,“贺老板,这假道士乱给荇娘贴了道厉害的符,这些瓷片还得拿回去作个法才能解了。还请贺老板派人收拾一下。”

“自当如此。”贺文鹤应下便去看被人翻出来的苏父。

苏父一身衣物被刮的破破烂烂,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样子,看是被折腾得够呛。

宫道长走上前把了下脉,“年纪大了,受惊不小,但没什么大事。”

贺文鹤面无表情点点头,指示让人把昏迷不醒的假道士送去医馆,剩下的伙计们把苏父抬着回了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