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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别太侮辱人渣了。”

“想活动筋骨的话,你们可以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你不会以为琉璃说的最强里有你吧?啊——?不会吧不会吧?”

“谁对你们那种中二游戏感兴趣,能不能有点成年人的自知之明,臭小鬼们。”

“哦?那成年人的伏黑老师一定懂得不问自取即为偷的含义,对不对?”

“对啊,我是偷,还是盗。”

“……杰,你在跟这种人讲道德吗?你是笨蛋吗?”

“……说的有道理,动手吧。”

听着远去的聊天从斗嘴变成轰响的打斗声后,硝子窝进摇椅里,懒洋洋的对着仍站在原地的机械丸伸出手。

“他的遗言呢?”

这对兄妹的眼神,可真像啊。

机械丸平静地看着那个和病床上不算相似的眉眼,回答道:“没有那种东西。”

绝对理性对情绪的压制,和隐藏在眸子深处的冰冷与漠然。

“那你留在这里是做什么的?”

硝子用手指夹下唇边的烟蒂,对着不远处的病床吐出一个规整的烟圈,看着那飘忽的烟雾将琉璃圈起,又撞在玻璃窗上溃散。

“需要传达的信息,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机械丸看向已经不见踪影的三人,问道:“他们也是推测出家入先生有单独留给你的话,才留下我这个外人,率先离开的吗?”

“差不多吧。”

她的好友们总是以大大咧咧的标签把自己心思细腻的一面掩藏,是相当别扭的家伙们。

“遗言确实是没有的。”

机械丸把最开始从夏油杰手中收回的装置拿出,拆下了圆盘中心一个不过手指长度的录音器,放在了硝子的手中。

“虽说成功率很低,但他并未表现出赴死的意志。”

————

“两个月时间,准备好你们的答卷。”琉璃看着机械丸闪烁着灯光的眼睛,冷淡的语调里带上了些许笑意,“你们应该不会为了正事忘记学习的,对吗?”

随着话语的尾音结束,琉璃竖起手指,示意录音的机械丸停下收录模式,转动了一下手中的小号装置。

“把所有的事情都传达完以后,记得把这里面的录音设备交给硝子。”

选择机械丸的傀儡用于警告有两大目的。

一来,是为了让知晓与幸吉存在的几人,意识到术式刻印消失这一变数,是琉璃预先有准备且有知情人存在的,让他们不要太过担心;

二则,与幸吉制作的傀儡是通过咒力维持的特殊器械,其与现代设备不同的耐久度,可以更加完整的保留琉璃想要传递的信息。

琉璃思索着自己有限的几个去处,最终还是决定放在他不是很想光顾,但是又不得不长久停留的专属病房里。

“希望他们的耳目灵敏一些,能注意到警报装置被启动时的声音和咒力波动。”

就算注意不到,机械丸那边的联动装置响起时,与幸吉也会主动前往东京高专给他们转述他想要留下的讯息吧。

只是拜访的程序上会麻烦一些。

机械丸看着那个转动着手中圆片的人,犹豫的出了声;“……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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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两个月的时间限制意味着什么吗?”恢复面无表情的琉璃看着机械丸轻微的点头动作,简略的解释道,“束缚的限制和我身体承载的极限。”

束缚条件越苛刻,术者本人得到的回馈就越多,对行动时间的限制,可以实现咒力最大限度的利用。

还有就是,再怎么具备精细操纵咒力的能力,琉璃的身体也无法支撑超过两个月的咒力消耗。

“那如果,”机械丸看着冷淡的琉璃,失真的声音有些僵硬的询问道,“时间到了的话?”

“生死的赌博不过输赢两种。”

琉璃平淡的挥挥手,转身走向出口的黑暗。

“我怎么可能预测得到结局。”

即便存在只有意识的植物人和只有肉体的行尸选项,那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死亡结局的一种。

无法让硝子展颜的生,怎么可能算是活着。

“那那些录音……”是遗言吗?

机械丸顿了顿,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曾承蒙这位研究员许多照顾,知晓这个冷淡的人其实根本不需要这种没有价值的关心。

可有些时候,人就是不自觉地会预想失败后的惨状。

“我还真是被小瞧了呢……”

听懂了机械丸未尽的话语,琉璃叹了口气,停在地下室的门口,思索了片刻。

“我在幼年第一次重病时,就收到过活不过成年的病危单。”

“但靠着福音与代价的制衡,我挣扎着活到了现在,并打算继续活下去。”

“哪怕是粉碎天赐的术式和灵魂的本源。”

琉璃拧开地下室的门把,无机质的琥珀色瞳孔被外界的昏暗光线点亮,带着淡漠的平静和决然的冷意。

“不做胜券在握的美梦,却不意味着我会前往必将败仗的战场。”

————

机械丸离开后,硝子摁了一下那个小巧的装置,听着琉璃冷淡的,有些失真的声音从录音装置中传出。

“破窗效应真的会在很多场景下得以验证呢,心理学家们真是些神奇的学者。”

硝子一愣,扑哧一声笑出声:“说什么傻话呢……”

“我爱你,硝子。”

话语落地的瞬间,吱吱呀呀的响动也随之突兀地停下。

在摇椅中人放轻的呼吸中,那冷淡的声音软化了语调,像是带着清浅的笑意,又像是染上慵懒的轻叹。

“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

清冷的嗓音里,棕发的身影从摇椅上离开,慢慢的靠近了那倒映在琥珀色瞳孔里的病床。

“所以,等我回来,等我醒来。”

咔嚓。

一个细小的机械碰撞声后,象征着录音播放的信号灯熄灭了。

与戴着银月耳钉之人相对的泪痣倒影之上,白皙的额头轻柔地贴上了正对着少年的玻璃窗。

半晌后,一个带着些许哽咽的沙哑回应,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