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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松月叹了口气,避无可避,撩开珠帘迈步走进去。

屋内灯火通明,绕过屏风,她一进屋就踢到地上堆积的白绢。低头看过去,白绢上染着斑驳的黑色,像泼上去的不规则墨点。

乌松月皱眉,抬头看见犬牙站在床边,凌遂眉头紧皱手上捏着金针。萧衍的身影被他们遮挡着,她只能窥见他伸出的苍白手腕。

听到声音犬牙转过身,神色复杂的叫了她一声“郡主”。

他让出空间,乌松月才看见萧衍靠在床上,黑发还未干透,另一只手拿着白绢按在嘴上,没多久上面的颜色就变了,被他随意扔在地上。

这回在等下仔细看,能看到白绢的黑色中隐隐掺杂着一些红色。

那些都是萧衍吐出来的血。

乌松月和他对视,后背绷紧,大概猜到他现在这副模样和晚间落水有关。

叫她过来,不知是又想到什么幺蛾子了。

她假装不懂问犬牙:“殿下这是怎么了?”

犬牙嘴唇刚动了下,被凌遂接过话:“落水引发的风寒。本来不是大问题,但殿下体内有旧疾,原本和身体维持了平衡,现在殿下身体一差旧疾就出来了。”

他手上忙着,语气上不忘揶揄她。根本不像是正经的解释。

“那叫我来是?”她茫然。

犬牙瞧了眼萧衍道:“今晚殿下可能会难熬些,辛苦郡主帮忙看顾一晚。”

乌松月:?

她抬手指着外面道:“要不我叫芸豆过来?”

两个丫鬟,分他一个也不是不行。

犬牙谨慎地摇摇头,“郡主不是不知,那位给的人,殿下信不过。”

她噎住了。这是非要她来了?

府上没有侍女她知道,可她来之前萧衍又不是没人伺候,她拧着眉质问的看向犬牙,被这位萧衍的贴身内侍眼神闪烁的躲开了。

别问他,他也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

“行吧,”乌松月摆摆手挥退众人,“一晚而已,你们都休息去吧。”

得令后其他人都从门口撤出去,只剩下施针没结束的凌遂。

萧衍的身体状况他格外清楚,也不见紧张。

乌松月站了一会儿,拽了个凳子坐着,无意识地坐的离凌遂更进些。她没注意到,施针的凌遂没注意到,坐在床上的萧衍却注意到了。

他眉心微蹙,竟因为情绪的变化,靠着床突然咳的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凌遂吓了一跳,捏在手上得针都下不去了,生怕扎错了穴位。

“你这是……?”

乌松月本来托着腮犯困,被他一个眼神递过来清醒了几分,赶紧站起来走过去给萧衍顺气。

女子的手隔着一层中衣贴在他脊骨突出的脊背上,触感轻柔的来回安抚。

萧衍的身体的抖动渐渐平息,半垂的眼眸眸色暗沉。

被风寒激发出的毒性在体内乱窜,绞的五脏六腑都在痛。年复一年,他本来已经习惯了的。

萧坚喂给他的毒药有多烈他早就知道,他刚刚竟然觉得被她安抚会觉得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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