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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市里的绿化工程搞得不错,丘陵上到处是新种的树林,使得这条路弯弯曲曲。

爬上一个大坡,拐过一片树林,金海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因为前方有个牌子上写着“福园公墓”四字。

那会儿看到“福园”的路牌时,他就觉得耳熟,好像在哪听过,现在看到福园后面的“公墓”两个字时,他马上想起来了,白文就葬在这里。

他一下子瘫软了,大声喊道:“不要,不要去,停车,快停车……”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脸像纸一样白,身体发着抖。

赵小禹停下了车,望了一会儿前方,又转头看向金海,缓缓地说:“如果世上没鬼,你不用怕;如果世上有鬼,你就是去了天涯海角也躲不过。去吧,给她烧点纸,上炷香,道个歉,这样你也能安心,毕竟若敏是她的外甥女。”

“不,我不去……”金海喃喃地说,脸上全是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赵小禹没再说话,开动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我不去,我怕……”金海还在低声呢喃。

车停在了墓园前面,赵小禹下了车,把软成一团的金海从副驾上拉下来,半推半扶着他向墓园深处走去。

寒风萧瑟,荒草萋萋。

大概有新葬的人吧,荒草间可见一些白花花的纸火,宛若立在麦田里的稻草人,在荒草间若隐若现,调皮又诡异地旁观着人间。

到了白文的墓前,看到墓碑上那张白文的照片,金海不自觉地跪了下去,大声嚎啕了起来。

“白文,我对不起你啊……”

墓碑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玫瑰花,显然有人来过不长时间。

赵小禹奇怪,上坟还有送玫瑰花的吗?

可能是老郑送的吧,听白斌说,老郑以前极度宠爱白文。

赵小禹将一个方布包扔在地上,拉开拉链,将里面的的黄纸和香拿出来,递给金海。

“烧吧,这是你欠她的,就像若敏她妈说的,欠下的,终究要还。”

又递给他一个打火机。

金海哆嗦着双手接过,费了好半天工夫才将黄纸点燃。

赵小禹又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一丝不苟地擦着白文的墓碑,一边说:“白文,我和金海来看你了,希望你不要计较我们了,不管谁对谁错,都放下吧,死亡就是超度,你已经站在了高处,自然比我们更能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