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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侵染到了伤口,虽然这是小伤,但耐不住晏听造得多,他整片后背如今正火辣辣的疼。歇息片刻后晏海实在是疼得有些难受,于是便起身对外喊了一声:“来人,沐浴更衣。”

说曹操曹操到,林泉反应极快,马上仰头高声回应:“奴才遵命!”

“起来”,林泉立马把林溪拉了起来,然后着急忙慌的推开了门,在进门之前他压低了声线对林溪说:“待会儿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要乱瞟。”

晏涛直截了当的站了起来,伤口虽小但杀伤力不容小觑,落地后他将寝衣随意的系在了腰间,自顾自的给自己沏了杯茶端起来一饮而尽。

晏听也跟之前的那些人一样脱力的躺在床上像是失去了意识,进入房间后林泉便看到了浑身伤痕累累的晏海,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了,但以往从来都没有人敢对晏海动手,当他看到晏海浑身爬满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抓痕时,这使得他不由得一怔,吃惊道:“少主,你,你这……大胆!”

他随即立马转头看向床榻上平静的晏听,怒斥道:“你居然敢伤少主……”

“无事”,晏海立马打断他,说道:“小伤而已,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的不用管。”

“是,”林泉立马低下了头,林溪赶紧跟上,两人恭恭敬敬的对他行了一礼,林泉说道:“奴才这就把去他清理干净,待会儿给您送回来。”

“你去把床单被褥都换了”,林泉侧首对林溪说:“床上一滴血都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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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林溪立马应道:“徒儿明白。”

两人来到床榻边,虽然这次没有以往那么骇人,但在被褥包裹之下,未知的景象依旧令他感到有些害怕。而林溪并没有做过这种事,他只能看着林泉的眼色行事,他做什么自己便跟着做什么,林泉咽了咽唾沫,伸出颤抖的手抓住被褥的边缘,当他正准备掀开时,晏海突然蹙起眉头,立马打断:“停,给我让开。”

闻言两人不由得一怔,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立马就弓着身子后退了一步让出位置,晏海来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晏听,淡声道:“起来,把衣服穿上。”

他的语气里愣是没听出命令之意,晏听虽然没睡着,可他却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万念俱灰的盯着屋顶,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晏海见状倒也没有生气,语气依旧平淡道:“你不穿,他们两可就这样赤裸裸的把你抬出去了。”

闻言林泉跟林溪的头又往下低了一些,可晏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如今的他心灰意冷,生无可恋,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任何事,能再牵动他的情绪了。

可晏海还在乎,晏海不想任何人碰他,也不想被人见到他在被褥包裹之下的容颜,无可奈何的他不禁蹙起眉头,最后亲自俯下身子,用被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随后轻而易举的把人抱了起来,抗在肩上。

“少主,这……”,林泉哪里见过晏海这架势啊,他惊得瞳孔地震,立马虚虚的伸出手想帮他分担,喃喃道:“把他交给奴才吧,这种事,您实在是不必亲自动手啊。”

“我去洗个澡”,晏海扛着人边往外走,边说:“我回来之前床单被褥全部都要换成新的,任何痕迹都不能留下,要是完不成,就自觉把脑袋割下来吧。”

“是,是”,林泉跟林溪立马跪地磕头,应道:“奴才遵命!”

晏听从结束后就像是死了一般,除了微弱的心跳以及鼻息以外,他几乎是一动不动,身子软的如同一滩烂泥。

而晏海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伺候别人的这么一天,可今日他偏生心甘情愿,自己给自己处理好伤口后,他就帮着晏听处理掉他身上的狼藉。且怕弄疼晏听,他还非常的小心翼翼,这人在他怀里宛若珍宝,又像只瓷娃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放置最轻,生怕一不小心就把它碰碎了。

等处理完一切把他扔回到塌上后,晏听依旧一动不动,就像个任人摆布的玩偶,只呆愣愣的看着屋顶。晏海侧躺在他身侧,焕然一新的被褥与床单终于缓解了刚才的不适感,看着这人微挑的鼻梁,浅色的唇瓣,晏海心中的烈火又悄无声息的燃了起来。

他鬼使神差的伸手将晏听的头掰了过来,面向自己。

两人四目相交,晏海瞥见他唇角还有一缕残红,于是便用指腹帮他拂去,然后轻声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跟沈钰是什么关系?”

一提到这个名字晏听的眸光明显有了细微的变化,随后又恢复死寂,如果不是提起这个名字,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在想跟晏海说任何一句话,他木讷的张了张口,嘲讽道:“怎么?你对我生情了?”

“好硬的嘴”,带着纠缠后的暧昧,晏海舍不得责怪他,温声说道:“做个交易吧,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我也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的事。”

“我没有想知道的事”,晏听就像个没有情感的木偶,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世?”晏海又替他擦掉眼尾上的泪痕,问道:“关于你爹,你娘。”

闻言晏听明显一怔,不自觉的蹙了蹙眉,像是内心在作斗争,又是一阵沉默后,他随口一说:“在外流浪时所认识的,后来走散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生情呢,晏听在外流浪的那段时日估计也是得到了沈钰的照顾,不然以他当时的年龄看来,在阳城这种群魔汇聚的地方,只靠他自己的话估计也活不到现在。

“该你了”,晏听毫无感情的催促道:“你知道什么。”

“准确来说我爹,我,还有晏涛,原先都不姓晏”,晏海将手伸进了被褥里,搭在了腰间的去找上,让他也侧过身子来面向自己,不疾不徐的说道:“而十二屿中身体里流着真正晏氏血液的,其实就只有你爹一人,当然,你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真正的晏家人。”

闻言晏听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如今愈发惨白,他不禁蹙起眉头,瞳仁不自觉的微缩,沉声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是假的,我们并不是晏氏后嗣”,晏海发觉他真的太瘦了,从前穿着衣裳他看不太出来,可如今他却能感受到他的骨骼凸显,他顿了顿,那股莫名其妙的酸感再一次翻涌上来,他故作镇定的继续说道:“而你与我们也并没有血缘关系。”

不安的手在后背游走,几乎可以数清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感觉到晏听微微一顿,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他沉声问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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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晏海突然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将他揽了过来,漫不经心的解释道:“怕你觉得我有什么怪癖。”

晏听:“………”

“我敢与你说这些,就证明我们背后有人在扶持,”适才沐浴时,晏听用的皂角是自己常用的那种,从前觉得没什么,也可能是习惯了。但时至今日他才发觉,原来它可以这么香,晏海不由自主的合上眼帘,感受着皂角留香那若有若无的香味,呢喃道:“你爹被逐出十二屿这件事你知道,这是真的,但不同的是因为他后继无人,所以我爹是被一众长老给捧着当上十二屿宗主这个位置的。”

晏听:“………”

“你爹是短袖,按理来说是不会碰女人的”,晏海摸够了,又伸出手来拽着他的一缕墨发缠在手中把玩,继续说道:“可谁知他为了让众人觉得他后继有人,所以就与你娘生了你。”说到这里晏海突然掀起眼帘,又笑了笑,像是嘲讽一般说道:“他做梦都没想到十二屿中并无一人支持他,都知道他是什么脾性,也知道他是短袖,且还是个畜生。同门手足他全都没有放过,且不分年龄,但凡有点姿色的都遭到过他的侵害,所以当他被逐出十二屿的时候,就连带着你也被一同流放到了阳城。”

晏听突然轻轻唤了他一声:“晏无矢。”

“嗯?”他的声音带着些病态的虚弱,就像是在耳边呓语,软软的很好听,晏海情不自禁的在他额间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印记,浅息轻喘,他闷闷的应了一声:“我在。”

晏听平静的评价道:“你也是畜生。”

“错了”,晏海在他唇角也留下了自己的气息,以此来作为惩罚,两人额头相抵,他呢喃道:“叫哥。”

感受到他的燥热,晏听忍无可忍的将他推开了一些,又转移了话题:“那我娘呢?”

“你娘是银川最美的花魁”,晏海也怕自己再这样与他纠缠下去会控制不住,于是便改成平躺,与他解释道:“她原以为自己与十二屿攀上关系后能扶摇直上,可她没想到一旦把你生了下来,就意味着她的命数已定,死期将至。十二屿不会允许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存在,她是谣言,也是十二屿的污点,所以……我应该不用明说了吧?无渡。”

“那怎么”,晏听也改为平躺,他平静的看着深色的屋顶,唇瓣一启一合:“不把我也杀了。”

“没有人会想到你能活着”,听到他丧气的话语晏海的心更酸了,大概也是到这里他才明白,自己居然是在心疼他,心中的燥热渐渐平息,他感觉到一丝困倦,于是便合上了眼帘,说道:“也没有人会想到你能活到现在……好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