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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着急结束这场审讯,他要沈钰赶紧死。

裁决者咽了咽唾沫,故作镇定的说:“无尘之境二公子,寒川,寒雪尽与你是什么关系?”

沈钰咬碎了后槽牙,努力说道:“萍水相逢……泛泛……之交。”

他低下了头,嘴角正源源不断的流出鲜血。

裁决者继续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钰:“………”

沈钰没了声,却怎么也止不住身体的颤抖,身上的铁链相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裁决者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蹙起眉头又问了他一遍:“你对他做了什么?”

沈钰:“………”

裁决者赶紧蹲下,伸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拽了起来。

!!!!

当他看到面前的景象时猛一怔,顿时瞳孔骤缩。

沈钰竟然,咬舌自尽了。

——

十年后。

黄品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缩着脑袋说:“最近这片不太安宁啊。”

小陈没注意到异常,问道:“怎么说?”

两人提着灯笼,迎着月色,在树林里的一条小道上缓缓前行。

入秋后夜晚的温差很大,两人不禁裹紧了披风。耳畔都是嗡嗡蝉鸣,以及一些小动物窸窸窣窣的叫声。灯笼微弱的光芒也随着夜风忽闪忽烁,为这寂静的深夜里增添了几分诡异。

随着逐渐深入,两人不自觉的向对方靠近。肩膀挨着肩膀,都绷紧了神经。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警惕着四周的变化。

黄品故作神秘的说:“你没听说么,最近走尸横行,好多人家都闹鬼了。”

鬼这个字在平日里被人提及时神经都得绷紧几分。更别说在夜里,小陈蹭一下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一番后硬着头皮问:“就没发起委派,寻求道上之人相助?”

黄品“哎”了一声,缓缓道来:“都发了,你没看告示栏上被贴的密密麻麻。全是委派啊,据说有一大户人家已请了最近的仙门世家前来除祟,算算时间,应该这几日便会到了。”

“最近的仙门世家”,小陈眼珠子骨碌碌转一圈,思索片刻后说:“莫不是无尘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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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品颔首,说:“正是。”

提到山河月影小陈马上就想到了寒氏三杰,他问:“你说,那寒二公子,寒川会来吗?”

“不知道”,黄品用肩头撞了他一下,嬉皮笑脸道:“怎么,你想见他?”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男女。

小陈笑了笑,伸出手指挠了挠脸颊,讪讪说:“都说寒氏三杰个个都俊美无比,气若谪仙,自然是想见。”

“哈哈”,黄品一声轻笑,说道:“无尘之境哪里有丑的?那几十条收徒条件里头就有一条要求修行者五官端正。你我若有修仙的潜质,肯定死在这条之上,哈哈哈。”

提及寒川,寒雪尽,小陈就又想到一个人,他说:“欸,我记得寒二以前是不是跟沈狗有瓜葛。”

“啧”,提起这人黄品顿时面露出厌恶之色,他说:“这俩人都是同辈,且又是名门世家的公子。有瓜葛很正常,据说两人还有私仇。”

小陈双眸微微睁大,吃惊道:“果真?沈钰怎么跟谁都有仇?”

黄品摆摆手,说道:“此人作恶多端,行事嚣张跋扈,普天之下有哪个跟他没仇?”

小陈边想边说:“说起来,最近到处都有异象,你说会不会就是沈钰干的?”

话音刚落。

忽然一阵凉风混杂着树枝相碰的沙沙之声席卷而来,两人的披风被吹起而又落下。手里的灯笼忽然就暗了下去,黄品赶忙将它搂进怀里护住,这才没叫它被熄灭。

风吹过后,黄品抬手就往他脑门打了一掌,愤愤道:“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行吗?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还是他干的?”

小陈“嗷”一声,吃痛的揉了揉脑门,讪讪道:“都说他精通歪门邪术,谁知道会不会借尸还魂,夺舍归来。”

提到这个黄品更气了,抬手又要给他一掌,小陈被拍出经验了,头一偏,侥幸躲过,“他在无极圣殿咬舌自尽,随后又被五马分尸大卸八块。魂魄被撕得稀碎,四肢躯干都被定上锁魂钉,加咒枷禁锢。又由几大门派分别收回一部分带回镇守。死得那样凄惨,魂魄都聚不齐,借尸还魂谈何而来?”

沈钰,字月尘,出自阳城无师之巅。原也是当年赫赫有名,闻名遐迩的人物。当年凭着俊美绝伦英俊潇洒的样貌,再加上实力不凡的修为,当年惹得不少姑娘为其春心怒放,怦然心动。

可不知为何此人后来弃了所修之道,改修邪门歪术。自泰蒲山一战后性情大变,甚至重伤了自己的堂兄弟谋权篡位,成为了第七代无师之巅的尊主。

自他继位后,周边一片城镇的平民都叫苦不迭,哀嚎遍布。甚至因为其炼制凶尸而引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疫病,整个阳城死伤惨重。

还好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最后几大门派集结,将正欲破开无间地狱封印,妄想秽乱人间的沈钰给生擒了,这才将他绳之以法。

他死前曾遭到过非人的折磨,长达一月之久,在无极圣殿自缢后又被五马分尸,其四肢躯干都被钉上最恶毒的锁魂钉,由几大门派各自镇守于派中。魂魄四分五裂而不得合并,他将永生永世都在混沌中度过,不得下地狱,也不得进入轮回转世。

放眼整个修真界,沈钰算是死得相当惨烈的人了,他的魂魄不全,什么夺舍,借尸还魂那些邪门歪术根本无法使用,他甚至连化成鬼的能力都没有。

“是我言错”,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小陈只觉得这夜间的冷风也太渗人了。他拽紧了披风,催促道:“咱们快些走吧,这地待着不舒服。”

黄品颔过首,两人便不再说话,加快了离开的脚步,穿过这片树林。

他们出了树林,没有了浓密的树丛,周边的视野逐渐变得开阔。小道也不再那么拥挤,再加上今日万里无云,皓月当空,两人的视线都明朗了不少。

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扭头一看,两人顿时傻眼。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旁空旷的地上赫然立着几块木板。上面还刻了字,隔得太远,两人看不清,但这明显就是坟墓。

小陈像是没料到会遇到这种东西,人都傻了,愣在原地直直的盯着那几块板子。

黄品反应极快,他抬手又给小陈来了一掌,愤愤道:“赶紧走吧!看什么看?!”

“等一下”,小陈没躲,就这么愣着挨了他一掌,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刚才两人都出了一身冷汗,现下挨着风,寒意只深不浅。黄品的手开始有些抖,他侧首看向小陈,只见他双眸睁大,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木板。眼珠子极黑,面无表情,一动不动,肌肤在月色的衬托下竟显出几分惨白。

黄品咽了咽唾沫,咬紧牙关,硬着头皮打算在给他来一掌让他清醒清醒。

“叩,叩叩。”

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黄品抬起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

“叩叩叩。”

声音似乎更清晰了,黄品顺着小陈的目光,僵硬的转过头去。可面前只有几块木板,还有漆黑如墨的深夜,以及寒光森森的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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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叩!”

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有人在敲木板,又或者说有人在敲棺材盖。

可棺材里能有什么?

除了死人,还能有什么东西?

黄品只觉得寒意涌上心头,如电光火石般被炸起。头皮发麻,登时心如擂鼓,寒毛倒竖,他觉得没有什么比此刻怪异的现状更让人害怕了。

黄品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一番,侧首看向小陈,他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一开口,发觉哑得厉害:“别看了,快走吧………”

可小陈就跟魔怔了似的,一动不动,就这么盯着那几块板子。

“轰——”

一声巨响,一块漆黑如墨的棺材盖板被掀起。不偏不倚,砸到了二人脚边。

黄品反应极快,拉着人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抬头一看,面前被激起大片灰尘,犹如浓雾一般席卷而来,迅速模糊了二人的视线,叫人看不清状况。

“咳咳!”黄品只觉得呼吸困难,整个鼻腔又麻又痒。他被呛了个猝不及防,大皱眉头,赶紧抬手捂住口鼻。

黄品在浓雾里抓紧了小陈的衣袖,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阴风拂过,灰尘终于被吹散。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模糊的黑影,定睛一看,似乎是个人,正他坐在棺材里直勾勾的盯着二人。

黄品双眸的瞳仁骤然收缩成两个极小的黑点,随之而来的就是冲破喉间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夜空,惊起了大片飞鸟,树影婆娑,窸窸窣窣。

小陈更是一骨碌跌坐在地,灯笼也跟着灭了。脸色惨白如纸,双眸瞪得极大,唇瓣微微颤抖着,双手撑在地上连连后退。

“诈……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