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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不是因为切尔诺伯格的管理者们是什么良善之辈。只是因为这座城市的发展需要感染者,所以感染者才有在这里生存的机会罢了。

不过,也只是‘有机会’而已。实际上,鲍里斯侯爵对于感染者的压迫和剥削依旧丑陋,切城的感染者只是被允许‘存在’于切尔诺伯格之中。他们的生命依然无法得到保护,生活待遇更是没有任何保障可言。每天都会有感染者,因为不同的原因,倒在这座城市不为人知的角落当中。

新旧贵族在对待感染者的问题上,本就是一丘之貉。

“所以,这就是将军说的‘他们不仁慈,我们就要想出真正有效的方法逼他们仁慈’?不止是武力,也要利用生产关系,让社会对感染者有所依赖。”霜星似乎有了更多的体悟。

“诚然如此。只不过,这个思路在切城只是有所体现而已。想要真正实现这一点,我们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毕竟,军事斗争这条路,对军工产业掌控力为零的感染者是不可能在这条路上出个头来的。所以,德雷克给塔露拉提供的思路,便是从生产关系上寻找出路。

比如当下的手段之一,就是将绝望谷建立成乌萨斯东部的大粮仓。让整个乌萨斯东部地区对绝望谷的感染者群体能有所依赖。这样至少可以限制政府迫害绝望谷感染者的行为,给感染者创造一片安宁之地。

至于切尔诺伯格,在乌萨斯境内,这确实是一个对感染者‘相对友善’的城市。

乌萨斯西部,圣骏堡等城市的周边,乌萨斯主要的产业,如前文所言,以重工业和矿物生产为主。感染者要么被扔进矿场等死,要么就只能‘自我流放’,寻找生路。

毕竟,在那种地方,‘最适合感染者的工作’,就是挖矿,然后等死,不是么?

生活物品相关的轻工业,在乌萨斯这种冬季漫长的国家,注定是一个不怎么赚钱的项目。对于西境贵族而言,与其自费建厂,招募劳动力,自己搞生产,不如直接从南部的维多利亚或是西边的卡西米尔进口转卖来得轻松简单。

所以乌萨斯西部,‘不需要’那么多活着的感染者。

但切尔诺伯格需要。

作为乌萨斯最南部的城市(地图上确实是这样)之一,切尔诺伯格是相对适合开展轻工业生产以及相关的商业活动的。加上隔壁就是龙门,有一个绝佳的国际贸易枢纽在这里,切尔诺伯格发展商业或轻工业,也能吃到龙门带来的不少红利,对城市的经营有不小的益处。

而且,乌萨斯东部相比西部,人口资源更少,切尔诺伯格的发展又需要大量的劳动力——不论感染与否。所以统治阶层自然会选择给感染者群体一些喘息的空间,因为这样做对他们有利。

此外前些年,鲍里斯侯爵招募科学家对石棺展开研究,阴差阳错之下,发现了新的能源科学技术。由于这一技术具备打破乌萨斯当下源石矿物为主的能源垄断局面,切尔诺伯格,一下就成为了那些垄断了源石矿产出的贵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为了给切尔诺伯格施加压力,封锁新能源技术的传播与发展。那些旧贵族一面进行政治运作,意图终止石棺能源的研究项目,迫害那些参与研究的科学家。另一面,他们切断了切尔诺伯格的许多资源的供应,封锁切尔诺伯格的经济,迫使切尔诺伯格自力更生,这就导致了切尔诺伯格对感染者有了更多的‘依赖’。

其统治阶级不敢明面上否定帝国的‘清洗政策’,但阳奉阴违一番,给感染者留一条‘活路’,给城市留下一些‘宝贵’的劳动力,他们还是愿意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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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认的,鲍里斯侯爵等统治阶级将切尔诺伯格经营得确实不错。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切尔诺伯格一步步成为拥有上千万人口的大都市,且具备了强盛的军力和经济实力。让切尔诺伯格跻身乌萨斯重要城市的行列,实为不易。

当然,切尔诺伯格的辉煌也注定是短暂的。

从鲍里斯侯爵放弃在那场政治迫害中保护研究石棺的科学家,向旧贵族妥协开始。这个城市的衰败甚至是毁灭就已经注定。它终归是没能彻底摆脱乌萨斯军工复合体和能源巨头们的掌控,没能打破那些大贵族们对矿石能源的垄断。不具备真正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技术资本。

在原本的世界线中,切尔诺伯格被整合运动毁灭的因素有很多。

切尔诺伯格本身拥有的军事实力是足够强劲的。正常情况下,区区感染者的暴乱,根本不足以对切尔诺伯格的秩序产生颠覆性的威胁。

但是,旧贵族对城邦的渗透,让切尔诺伯格没能及时躲避天灾的袭击。军事上的渗透也导致部队的调动成为严重的问题,切城的武装力量大量‘外逃’,城市内只留下一群军警和少得可怜的正规部队镇压叛乱。同时,天灾也摧毁了城市的城防系统,给城内的军事武装力量,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不然,整合运动一群乌合之众,又怎能攻破拥有坚船利炮的切尔诺伯格呢?

要知道,在整合运动内,真正有战斗力可以算作军队的部队。只有爱国者的游击队,和‘黑蛇’穿插进来的乌萨斯军队。单靠他们,如何能与强大的切城城防军对抗?

种种缘由,将切尔诺伯格的武装力量削弱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同时,切尔诺伯格自身对于感染者群体的‘仁慈’,最终也反噬了他们自己。

他们需要感染者作为劳动力,给了感染者存活的机会,使切尔诺伯格内聚集了大量的感染者。平时有军队镇着,加上缺乏领头人,这些感染者很难有什么作为。但在切尔诺伯格孱弱之际,有黑蛇这样一个野心家去整合切城感染者的力量,煽动这些感染者的愤怒。足以让这些感染者,成为立在切尔诺伯格咽喉上的一把利刃。

不知道鲍里斯侯爵在临死的时候,是否也发出了和魏延吾类似的怒吼?

“不是切尔诺伯格背叛了感染者,是感染者背叛了切尔诺伯格!”

当然,魏延吾没资格说这句话,鲍里斯更没有资格。他们从来没有对感染者给予过真正的仁慈,他们只是将一部分感染者本该挣得的东西,还给了感染者而已。

在感染者武装的里应外合之下,最终,切尔诺伯格破灭于整合运动的暴乱,从乌萨斯的地图上,被彻底抹除了。

这个在乌萨斯内,一定程度上象征着‘未来’的城市,灭亡了。

感染者沉浸在向乌萨斯复仇的喜悦当中,殊不知他们也亲手破灭了感染者在乌萨斯仅存的一份‘火种’。

未来的火种又将在哪里燃起,是否会比切城的火种明亮得多,我们暂且不知。但至少在那个时候,乌萨斯内,一座对感染者‘相对友善’的城市就此消失了。而他们,也成为了被旧贵族利用的傻子。

以新的方式运营,轻工业和商业发达,拥有新能源科技的切尔诺伯格毁灭,旧贵族的利益不再受切城的新技术和新经济威胁,再一次变得固若金汤。感染者也因为这一次叛乱而声名狼藉,乌萨斯社会分化得更加彻底,健康人因此而更加痛恨和厌恶感染者群体,旧贵族也可以以此为借口,更加肆意妄为地剥削感染者的生命。

感染者和切尔诺伯格都输的一败涂地。只有旧贵族们在他们各自的府邸内,摇晃着盛满维多利亚美酒的酒杯,庆贺他们的胜利,赢得不能再赢。

没人看得清其中利害,爱国者不能,霜星不能,底层被塔露拉激发出愤怒的感染者更不能。感染者自己将他们当下‘最好的火种’彻底熄灭,甚至是熄灭了乌萨斯未来的火种之一,并最终为自己的短视和愤怒付出了代价,成为了切尔诺伯格的‘陪葬品’。毁灭在了自己的愚蠢与愤怒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