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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霆枭眯起凌眸,打量着走进门的时愿。

那头他曾请世界顶级发型师养护的乌黑长发,剪成了一头齐耳短发。

下巴尖尖的小脸上,瘦得就剩一对大眼睛了,身体单薄的更是跟一阵风就能吹跑了似的。

他不悦的蹙了下眉,陆野挣扎着喊道,

“时愿,快跑!”

下一刻,陆野脸上立马挨了一拳!

裴冬身影移动,将身后的店门堵了个严实。

时愿知道,跑是没用的。况且她也没想跑。

这里还有需要她去做的事,还有她要保护的人。

黑亮的皮鞋踏上陆野肩膀,薄霆枭重重的踩下去,漫不经心的朝他头顶抖了下烟灰,

“蛋糕做的丑就算了,这双敢对客人挥拳头的手,就该废了。”

陆野一张脸憋得发紫,

“薄霆枭你少装蒜!明明就是你派人在店里定完蛋糕,再故意过来找茬!”

保镖把陆野拎起来,扯住他的两只手按在桌上。

眼见裴冬冷着脸的掏出匕首,时愿仿佛被触发了什么被动机制,麻木跪在薄霆枭脚边,一叠声的磕着头,

“薄总,欠陆浅歌的债我已经还完了,求你高抬贵手的放过我们,我哥做错的地方,我替他向你道歉。”

她被烧坏的嗓子,沙哑就像乌鸦叫一样难听。

所以她很少开口说话。

但尽管是这样,也是她用了五年时间。

每次练到嗓子发炎咳血,才逐渐可以重新说话。

她可以从此哑了,但念念不能有个哑巴妈妈。

薄霆枭下颌紧绷,眼底愠色翻涌。

没想到一身傲骨,曾经连死都不怕的洲长千金,竟然变成了个随时可以给人下跪磕头,毫无脾气的软骨头!

“时愿你起来,别给这个混蛋下跪!薄霆枭你有本事就废了老子,老子不怕!”

陆野奋力的挣扎着,脸上又挨了两拳!

一缕血从他裂开的嘴角流出来。

薄霆枭眯着眼,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时愿,

“浅歌因为重度抑郁多次割腕自杀,你凭什么以为蹲几年监狱就还清了?”

时愿的表情毫无波动,她还在不停地磕头,好像磕头是一件多么自然的事情。

“只要薄总高抬贵手的放我哥一马,让我怎么做任何事都可以。求求薄总……”

在监狱中的五年她早就明白。

当一个人没有任何后台,甚至无法自保的情况下,就连底层的人都可以过来踩上一脚。

更何况是把他们当做蝼蚁,可以轻易捏死的权贵。

连活着的希望都会随时被摧毁的人,‘尊严’这两个字太奢侈了。

薄霆枭俯身捏起她下巴,夹着烟的指腹揉捻着她干裂起皮的唇,

“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袅袅的烟雾,熏烤着她的脸。

他知道时愿以前最讨厌的就是烟味,他甚至曾为了她戒烟三年。

可现在,时愿的胸口分明剧烈的起伏着,却好像根本感受不到一般。

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好像要硬生生扎进他心里去!

时愿麻木的看向几个保镖,

“是要在这做吗?他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的来?薄总喜欢旁观的话可以随意,但是……让我哥哥先出去吧。”

眼见她毫无廉耻的主动解起衣服的纽扣时,薄霆枭面色阴鸷的一把甩开她!

“你以为我要让你做什么?今天是浅歌生日,你去做个蛋糕给她送去。当年的事你还欠她一个道歉!”

时愿不会做蛋糕,但既然这是薄霆枭的要求,她从地上爬起来后,直接进了后厨。

回想着以前给朋友订蛋糕时,从橱窗里看过蛋糕师制作的样子,她好歹算做了个勉强能看的小蛋糕。

“时愿你不能去!这群魔鬼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野奋力的想要挣脱保镖的压制,时愿回头看了他一眼,

“哥,我去送个蛋糕就回来。”

裴冬和保镖留在店里看着陆野,时愿上了薄霆枭的车。

车上用的‘深渊书简’,是她当年亲手选的香氛,他一直没换过。

薄霆枭阴沉着张俊脸,耳边仿佛还有她银铃般的笑声,骄纵又霸道,

——阿枭,以后你跑车的副驾只能我来坐!

眼见着上车的时愿表情木然的抱着蛋糕,薄霆枭莫名的来气,

“蹲监狱蹲傻了?安全带!”

时愿扯过安全带扣上,男人一脚油门下去,她身体随着惯性起了个空,抱着怀里的蛋糕盒闷哼了一声。

车速骤然慢了下来。

已故的时老爷子曾是战功显赫的将军,跟长子时淮山一家住在南郊的将军楼。

白墙青瓦的小楼虽然不大,却是权势的象征。

时淮山一向谨慎低调,陆浅歌又受了伤,这次的生日并没邀请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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